我讀小學時,學校的名字叫崁頭厝國民學校,只知道學校距住家約兩公里,不曾探索校址位於下庄子的學校,校名卻以兩公里外的崁頭厝命名。近年翻閱校史,才知道學校設校初期,校址設在崁頭厝歐清溪私宅。回憶在母校時,崁頭厝國民學校始終朗朗上口,快畢業時,因為崁頭厝漁港更名永安漁港而改名永安國民學校。至於現在的名稱永安國民小學是政府實施九年國教以後的名稱,幸好我是逆來順受的人,聽話就是。
讀國小時,每天穿「皮鞋」沿牛車路到學校,牛車路蜿蜒而行,走到一半,若穿過兩百多公尺的田埂,可以減少一公里左右的行程,雖然農田主人好心的將田埂做得較平常的田埂大三倍,如果遇到下雨天,經過多人走過,容易滑倒,濕答答的到學校上課是常事。
上學初期,姊姊讀六年級,跟著她和一群哥哥、姊姊到學校,書用大型手巾包著,即揹著包袱上學,大部分同學好像也這樣,直到小阿姨陳鳳嬌老師送我用帆布製作的書包才揹書包上學,而今她已作古,我想念她;下課時,偶爾媽媽會到半路接我,好高興,惟斯情、斯景已不經不再有。
1953年入學,分甲、乙、丙、丁四班,每班40人計算,老師採包班制,即老師包辦全部課程,五年級後,分升學班和就業班,升學班兩班老師分自然科和文科老師,班上有兩位老師。全校學生約一千人,每天早上要舉行升旗典禮,最初,校長是沈林,沈校長生病一段時間,大概是六年級,校長改為陳石海。升旗典禮的司儀是張圳老師,他後來擔任桃園市新屋區蚵間國小校長;唱國歌的指輝,最初是蕭老師,他是沈校長的女婿,夫妻兩人都任教永安國小,改調八德後,指揮是徐老師,他家住北湖往海邊的路旁。最初,上下課由工友敲鐘,葉斯坤準時的站在銅鐘下立正敲鐘,後來改用電鈴。省立中壢中學上下課吹小喇叭,台北市成功中學是電鈴,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是鐘聲。不曉得學校有沒有把鐘留下來,這是許多學長和我懷念的聲音。
國小四年級以下的遠足,分別是永安漁港和觀音白沙岬燈塔,是名符其實的遠足,沿著路旁的木麻黃樹走到目的地,再步行回學校。那時候的永安漁港是名符其實的小漁港,幾艘小船,退潮時,港口有淤沙,船隻無法通行;觀音白沙岬燈塔前有駐軍,燈塔大門寫著國防重地,禁止入內;因為燈塔由海關創辦暨經管多年,而我有幸編中華民國海關史暨籌備海關博物館,走遍國內各地燈塔,被視為國內少數燈塔通。國小五年級兩天一夜的旅行到基隆和台北,坐小船在基隆港的情形,對旱鴨子的我,恐怖啊!夜宿北投,北投是否叫溫柔鄉,小朋友不會知道。我們到新公園參觀國立台灣博物館,巧遇時任救國團主任的蔣經國,他和我們在銅牛前拍合照外,也講了幾句話,但我忘了他講話的內容。
依稀記得學校曾有駐軍,他們在操場旁用帆布蓋帳棚,究竟有多少軍人駐在學校已經沒有印象,何況是軍方的單位或番號,最近應好友邀請找胡璉將軍1950年左右,在新埔、關西創辦怒潮軍事政治學校,當年駐守新埔國中、新埔國小的一千多名學員,如今剩下不到百位而有不勝噓唏的感慨,想到駐在永安國小的軍隊,大部分是離鄉背井來到台灣,如今,是不是也訪舊半為鬼了,因而感嘆大時代的悲劇。因為位於大牛欄的葉春日公祖祠旁也有駐軍,兩地間有電話線,常見軍方人員沿線巡邏,一段時間後,電話線會出現綠色枝葉,上下課時,比家裏螞蟻大許多的大螞蟻在電線上奔馳,他們堅忍向前爬的毅力讓人佩服。
忘記是二年級還是三年級,下午要上課。大概五年級罷,學校在大榕樹旁建間蒸飯室,值日生負責將便當抬到蒸飯室暨抬回教室,中午可以吃到熱騰騰的便當,不曉得有沒有人統計,蒸便當後,改善了多少小朋友的健康。離開永安國小後,因為書沒有讀好,踏入社會後的生活縱使認真,仍然有份自卑,雖然這兒有我兒時的諸多回憶,猶屢屢望學校而卻步,直到2018年,才認真注意學校暨下庄子的繁華歲月暨其變化。
在台灣以永安為名的小學有八座,欣聞創校於1920年3月的桃園市新屋區永安國小,2020年10月17日將舉辦創校一百週年校慶。姜禮琪校長為聯絡校友感情,在Iine設永安國小百週年校慶群組,應徐傑添校長之邀加入群組,看到校友的活動情形,老朋友的名字。3月10日是我的農曆生日(我出生這年農曆二月閏月,不曉得生於正二月還是閏二月),坐在電腦桌前,往事歷歷浮上眼前,禁不住的敲出一些文字,就教於永安國小的師長暨校友,或許可以達到抛磚引玉的效果。願馨香以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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